16
婚礼当天，时染穿上层层叠叠的婚纱，跟上了前往酒店的加长林肯。
婚车平稳地行驶，窗外掠过的风景却越来越陌生。
时染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，这绝不是通往婚礼酒店的路。
“师傅，是不是走错了？”她强作镇定地问。
司机没有回头，只是沉默地加快了车速。
时染想去拉车门，却发现早已被锁死。
恐慌席卷而来，她拍打着车窗：“停车！我要下车！”
回应她的，只有引擎沉闷的轰鸣。
车子最终甩开城市的喧嚣，停在了郊外的白色教堂前。
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，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将她强行带出，推着她进了教堂。
空旷的圣堂里，只有几束惨白的光从彩绘玻璃透下。
顾延之就站在圣坛前，穿着一身精致的黑色礼服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。
他转过身，看着时染，眼底是燃烧着疯狂的执念。
“染染。”
他微笑着，张开双臂，像是在展示一个精心准备的惊喜。
“喜欢吗？这是我二十岁时，就在计划的婚礼。看，我连牧师都请来了。”
他指了指旁边那位战战兢兢、面色发白的老人。
时染被他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吓到了，她挣扎着，手腕却被攥得生疼。
“顾延之！你疯了？！放开我！你这么下沈听澜的面子，也不怕他报复吗？！”
“沈听澜？”
顾延之嗤笑一声，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，被厌恶地躲开。
他的手指僵在半空，眼神暗了暗，随即又被更深的偏执覆盖。
“过了今天，你就是我的妻子，名正言顺的顾太太。他沈听澜又能如何？”
他语气温柔，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胆寒。
“染染，这才是我们本该有的结局。”
他不再理会她的怒斥和挣扎，强行将她带到牧师面前，用眼神示意。
老牧师捧着圣经的手在发抖，声音颤巍巍地响起：
“顾......顾延之先生，你是否愿意娶时染小姐为妻，无论贫穷还是富有......”
“我不愿意！”时染用尽全力喊道，清亮的声音在空荡的教堂里回荡。
顾延之却像是没听见，他紧紧箍着她的手臂，一字一句，清晰而坚定：“我愿意。”
然后他转向她，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吞噬。
“染染，快说，你也愿意。”
时染咬紧下唇，倔强地瞪着他，愤怒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刻，“砰”的一声巨响，教堂那扇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。
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，勾勒出一个逆光而立的高大身影。
沈听澜站在门口，周身仿佛裹挟着仿若从地狱带来的森然寒气。
他微喘着气，笔挺的婚礼西装外套不见踪影，白衬衫的袖口随意挽起。
冰冷的目光如同利刃，精准地钉在顾延之身上。
“顾延之，看来你是真的......不想活了。”